似乎是所有的开始,一开始的时候,都不曾被揭示,就已经开始了。而似乎也是所有的结束,在结束的时候,不曾被意识到,就已经结束了。知道结束的那一刻,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。
这天我走路回家,从前进小学的后门出来之前,要经过石狮子伫立的石梯,然后走过那落满玉兰花的水泥地板,上面零碎的遍布着新落的花,还有已经枯黄的流着最后香气的花,旁边是见证岁月的榕树,上面的假根摇曳,和风一起穿越过那落花和绿叶并存的上坡路,然后走到后门口,蜿蜒的小巷里有幽深的人家,也许会有几个老人家在树荫下面打着花牌,也许是戴着花色手套的家长骑着摩托车来接送,或者是卖染成五颜六色的小鸭子的小贩,还有那一直神秘的制作着奇形怪状糖的制糖人,我似乎是背着那个庞大的粉红色书包,似乎是和莉娟子柔一起走在那样一条路上面,第一次走路回家的时候,就决定了要学着独立。
然后一走三年,胆子变得越来越大。似乎无所畏惧地对着爸妈说:我很早就自己走路回家了,怕什么。你女儿现在这个男生头,谁敢对她有所企图啊,而且,我跑得快啊,我还是田径队的呢!也对,的确有那么大的胆子。可是却还是会记得有那么个时刻,牵着读大学的姐姐的手,走向学校的路途,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送我到班级门口,当里面的小伙伴们从里面看出来的时候,平时死鸭子嘴硬的自己却也会主动地说,抱抱我吧。
然后在她走的时候,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东西在打转。然后那天走路回家,和黄昏一起,和那条下坡路上面的黄色路灯一起,背着包走着,也许会走到精品店里面逛下,虽然不会买些什么东西。也许会和莉娟进去虹记里面,就买一根香肠吃着。叼着香肠的香味还有一天训练之后的汗味一起,走过美丰,虹桥市场,哦,到家了呢,然而巷口的灯总是被我无视。因为在第二间房子里飘出来的香气总是更加吸引人。
这天我走路回家,不用接我!我知道怎么从光明搭车回家的,我跟同学学了,很简单的!就看到车牌上面写了厚街,问他到不到厚街华润就好了!坐在汽车后座这样猖狂地说着话的那个青涩的人,却也真的那样做了。
在光明桥洞那里,站在那个路牌下面,提着培顷大包小包等着回家,也许会拿一瓶乱七八糟的饮料,也许会听着一首歌,也许会和那一起回厚街的伙伴聊着天,也许就也许是,忽然之间222或者93,或者是各种写着厚街的.车来了,或者一直不来,就爬上陡坡,站在奔腾而去的车流旁边,等着某一辆车停靠,然后提着大包小包就上车了。
然而我会搭着那辆车穿过流娑在回家之途的风雨,也试着为旅途配音,似乎上了公共汽车人挤人之间却也感受着另一个维度的空间,那名为社会的经纬。有时候少人的时候,会感觉那窗配粗陆外的阳光撒在某个人的脸上,就像是回到了80年代一样,有时候戴着耳机似乎听到的不仅仅是音乐,还像是某个人的宣泄她的感情。然后一站停,一站起,人又上车,人又下车,我还没有到站,所以就试着去道别:小心点回家,回家的时候要看车啊。明天见!
然后轮到自己下车的时候,却觉得路那么短暂,一个半小时的人挤人,终于下车了,可是回头要看看自己搭乘过的车,却已经奔向下一个站台了,循环往复的起始路线,就像是既定的规律一样,没有办法更改的风雨载途。这个时候脑子里面却放起某个年代的某个旋律:
我对于你是如晚霞般美丽的记忆
回想我们珍贵的青涩的日子
将它珍藏为心中无憾的画面
你对于我是将曾有的孤单驱散的阳光
在你白色的小小手心
然后我走路回家,就像往常一样在距离到华润不远的江门大酒店下车,然后路过那喧嚣的DISCO大方的混音大喇叭,然后路过那些大卖着:手机,手机,手机。,然后似乎是一切变成慢动作了一样,我就走在这中间,周围的人脚步变得慢了下来,看见有外地妈妈在喂宝宝牛奶,看见有哭着大闹的孩子凳漏扯着愤怒的妈妈,看见白发苍苍的奶奶在这中间停留,然后下一刻冰冻时间的魔法结束,车流却还是飞速行驶,而我却还是停留在这期间的错愕里面,然后被不知名的力量驱动着向前走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可能是因为走路回家的那些步履早已经刻印在这条路上面,所以就算再怎么疲惫也要向前走吧。习惯的路线就是在那繁华的十字路口选择向右走,选择向前走,会有许多不知名的单子贴在地上,也有急于拉客的摩托车主人,也有看见从濑粉店出来的客人,也有看见那一排五金店里面疲惫的工仔的面孔,不言而喻的风景,我却经常被地上杂七杂八的大型器械绊倒,然后爬起来说,对不起对不起,怪异的眼光里面我马上跑开,可是我要回家。
就像是高三的最后一次回家,没有告诉爸爸,就在暴雨里面提着行李箱走着,全身湿透了,就连包里面的试卷上面的字也全部化掉了,就像是行李箱下面沾满了湿漉漉的沙子,还有暴雨吹落的枝叶搅住无法继续向前,却拖着巨大的箱子说,回家吧。走路也很好啊然后回家的时候鞋子全部是水,袜子也挤出了水,爸爸一脸抱歉地看着我说怎么不让他去接,我说,没关系啊,我忘了跟你说。
这天我走路回家,提着装着毕业证书的大袋小袋,一边刷着班群里面他们今天出去玩的信息,内心感觉异常兴奋,虽然自己并没有在那里面,却似乎也和他们一起去了看电影,一起。一边走着,一边走着,却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,看着许多刷着毕业的信息,却还是要继续向前走啊。
在哪一个站台,哪一个未来,可以被预料?
可是在这一个站台,我却邂逅了未来。
所以还是要走路回家,走过那一段盛夏天空下的水泥路,走过那一段风中摇曳的树荫路,走过那一次的相离分开。就像公交车在永远地履行自己的路线指令,可是也会有那么一刻,终点站和起点站相同吧,而我们一定会在某一站下车或者你上车的时候再次相遇,擦肩而过也好,希望那个时候会和你打着招呼说,继续向前走吧。
我好像走路回家,整整九年了。
然后我一定会回家,在第二天再次出发的,去邂逅在某个未来的你。
在你白色的小小手心
作一个和晶莹宝石一样永恒的约定
我对于你是如晚霞般美丽的记忆
回想我们珍贵的青涩的日子
将它珍藏为心中无憾的画面
你对于我是留在心中的忧伤的歌
我希望我是你美丽眼眸中
永远闪烁的星星
我对于你是如晚霞般美丽的回忆
回想我们珍贵的青涩的日子
将它珍藏为心中无憾的画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