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父亲节这一天,除了一句“爸爸,父亲节快乐”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?
——题记
我曾对父亲做过一件很过分的事情,现在想起来还十分愧悔。
其实我本是一个头脑很清醒的人,冲动的时候并不多。
那天我就十分清楚地知道,自己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会成为不折不扣的错误,可还是冲口而出了,——我给自己的理由(或者说借口)是情势所逼,迫不得已。
清楚地记得,父亲的脸在工作室的灯光下苍白而无奈,又带几分凄楚,但还是笑着,并不分辩,——因为他先犯了错,但或者他根本就不愿辩驳和斥责。那时我的心口就在隐隐作痛。
事后,妈妈悄悄告诉我,父亲的同事说父亲在我们离开后哭了,他说无论妈妈对他怎样,他都能接受,可是儿女——他接受不了。妈妈只轻描淡写地说了我两句,我的胸口却似被铁锤重重地敲打了一下,——不为她的话,只因我知道无知的我竟摧毁了父亲的尊严!他毕竟是一个男子汉,男儿有泪不轻弹,可见他伤心到何种地步!
我知道错了,却没有承认错误。
母亲伤心愤怒易冲动,弟弟年幼易冲动也就罢了,而我业已成年,又读过不少古今中外的书,竟也不能克制自己,上不能劝慰母亲,下不能禁阻弟弟,我算什么女儿和姐姐!想到父亲疲惫的面容和白了一多半的头发,泪水涌上眼眶……
何以自赎?这事成了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千钧巨石。虽然家庭风波很快过去了,家里重新有了笑声,我心里的石头却没有丝毫移动。为此,我痛苦地失眠、在无人处流泪。却又在人前平静如昔……
父亲对我的疼爱丝毫不减,而我又怎敢再坦然面对他慈爱的目光,和“注意身体”(我自幼体弱多病)的切切叮咛?我实在不配享有这人间挚爱!所以我选择了躲避,——虽然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的错误。
然而,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,虽然曾承受过无数次病痛的折磨,但这次我不行了。苦思良久,我找到了一个朋友作为倾诉对象,因为我相信他能做一个忠实的听众,并为我保守秘密。当然我并不奢望他能给我什么帮助,我始终知道这件事需要而且只能自己解决,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。而事实上他的确给了我不少启示。所以时隔两年,还是很感激他。
过了不久,我蘸着泪水给父亲写了一封长信,悄悄塞在他枕下,回了学校(我是寄宿生,每两星期回家一次)。
我不知道父亲看完信后是怎么一种反应,只知道他对我更体贴了。十个月后我又大病了一场,在病床上看着父亲周周到到地为我忙碌一切,并不时埋怨母亲粗心时,我别无他想,唯愿一大哭!但我又怎能让父母看到我病中的泪水?
经常听说和看到考生(或身边同学)在高考作文中(或习作中)写自己在考场上(或面临重大抉择时)惊闻至亲(祖、父、母)去世,生造出些“感人”的文字。每当此时,心中异常愤恨,转而想到自己,又黯然神伤。
久在异地求学,回家的日子非常少,承欢膝下的时间就更少了,唯愿父母健康长寿,让作儿女的也可以稍尽孝心。
最近读了一些佛教的书,去过几个佛家胜地,不敢说心有所悟,但至少也明白了不少道理,所以才敢将这样一段往事公开。
爱益深,恨益深,但怎能让恨将字掩埋?
值此父亲节之际,一个不孝女在这里诚挚忏悔!爸爸,您在女儿心中始终是重于泰山的,您知道吗